祆教使(1/5)

作品:《笼中雀

春猎时节又至。

前一年春猎时, 梁妃身死;其后, 太后又因忧思过重而病去, 。往事尚历历在目, 又一年春猎来了。北山行宫绿草悠悠, 丝毫没留下当初那梁妃的艳丽影子。

宫里宫外, 都忙着裁剪猎装。可就在这个当口上, 萧武川的病情却忽然愈发沉重了。他整日整夜地咳嗽着,再苦涩的药也压不下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声。

既然陛下身子不好,那春猎便也没甚麽必要了。陆皇后与四位辅政大臣一商量, 便将春猎改为西宫内的宫宴,也算是应了时令。

虽然不再打猎,可贵介名门之间, 仍免不了一阵攀比;头面首饰、绫罗锦缎、名贵珍奇……一时间, 太延的珠钗布匹竟被哄抬至了高价。

姜灵洲自然是一点都不愁的,兰姑姑去库房随意翻了翻, 便找出了两匹鲛纱缎来。去年姜灵洲还有个摄政王妃的名头时, 宫里头的陆皇后、房太后都争先差人将这极是珍稀的缎子送来给她裁制衣裳, 今年倒是恰好能派上用场。

兰姑姑想要用这料子裁一匹衣服, 姜灵洲却心底有些忧虑, 道:“我现在已不是摄政王妃之身, 如果用了这匹料子,也许会惹来非议……”

“王妃娘娘何须忧虑此事?王爷定会处理妥当。”兰姑姑却不以为意,一副极是相信萧骏驰的模样, “不过是一匹衣服料子, 王妃娘娘想裁什么,便裁什么。便是把天上的云彩剪下来当衣服穿,也无甚麽大碍。”

萧逾璋还太小了,想必是不大适合西宫这种地方的,姜灵洲便没让人把萧逾璋也带了去,只是与萧骏驰两人双双去了西宫中。

盛春之时,西宫内开了团团簇簇的花,绿盎红娇;几许繁茂青枝压着亭台楼阁,半掩去飞檐镇鸱,隐隐绰绰,似藏春光。御渠流水上浮着几瓣落花,娇娇嫩嫩、随波而逐。不知何处飞来清越的古篪之声,萦萦绕绕,挥之不去。

“皇后娘娘到——”

伴着内侍通传之声,四下的名门贵介俱是垂首见礼。陆之瑶身披华裳、发堆乌云,款步行来。那席上设了凤椅与龙座,可那雕金琢玉的龙座今日注定是空的,因为萧武川身子有恙,今日也躺在含章殿里修养着。

“免礼吧,既是春日宴,便莫要拘谨了。”陆之瑶在凤椅上坐下,唇角含笑,道,“这宫里头,可是少有如此热闹的时候。”

自从萧武川病倒后,西宫里确实寂静了不少。寂静的原因,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不过是陆之瑶趁着萧武川无暇管事,借机将那群嫔妃都发落了出去。偌大西宫只余她一个皇后,可不是极为清静么?

陆之瑶刚落座不久,毫州王妃何宛清便姗姗坐到了陆皇后下侧。若是在从前,这样的位置可是摄政王妃才敢坐的。可如今何宛清不仅坐了,还细眉一挑,挑衅地望向了姜灵洲。

——姜灵洲正背着身子,手里端着一碟糕点,同萧骏驰说着话,一点儿都没接收到何宛清那满是挑衅之意的目光。

何宛清有些气馁。

她一向喜欢找碴。尤是看不顺眼姜灵洲这个事事都过的比她好的弟妹。听闻竞陵王被削职,何宛清可是欣喜了好久。

“竞陵王妃身上穿的……”何宛清眼尖,一眼就看到了姜灵洲身上那轻盈如飞的衣帛,尖声道,“可是那只有三匹的鲛纱料子?皇后娘娘可真是大方,这料子全西宫也不过三匹,竟然就拱手送给了竞陵王妃。”

陆之瑶一听,眉目一肃。

她送衣料给姜灵洲时,情势可与现在大大不同。那时她初入西宫,不得陛下信任,房太后处处搅混水;无奈之下,她只得仰仗摄政王妃出手相助。可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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